百裏軒說，如眉是8歲就隨著她娘走的，東雨和東江留在梅山村，二十年後，她又回來。

對，如眉是去年才嫁給保長的！

“村裏沒有人認出她嗎？”趙子微微疑惑地道。

趙子護送百裏軒到梅山村的時候，已經重傷。

他網羅的消息，很多都經過百裏軒自己的手了，關於梅山村的一切，趙子知道的還沒有百裏軒多了。

百裏軒想了想道：“除了她兩個弟弟，應該沒有多少吧？因為如眉生下來，就很少在村上露面！”

“如眉是老大？和東江是同胞胎？”顧清淺問。

“好像聽說是這樣的！”百裏軒頓了頓，道。

“我娘懷我在肚子裏的時候，顧老太太給信說，假如頭一胎是女的，就送人！頭胎生女孩不吉利！”顧清淺說完，唇角揚起一抹譏嘲。

看來，梅山村不只是顧家如此，還有人愚昧的，還有重男輕女的！

“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啊，如眉是頭一胎，她娘和爹沒有把她送人，也隱秘著不讓大家知道他們家老大是個女孩！”

梅山村隨便找個人來問問，竈糖東家有幾個孩子？

人家都會告訴你，老大東江……

梅山村不是一家這樣，其他也是，你若問誰家孩子幾個？

大家都會首先告訴你，他（她）家老大是兒子，或者兒子有幾個！

百裏軒瞧著顧清淺，帶上一絲絲的同情，此時，他完全了解，她為什麽穿上一身男童裝了。

梅山村有多重男輕女，百裏軒也見識過的。

梅山村瞧著都是質樸的百姓，但是，那種深根蒂固的愚昧和重男輕女，讓很多淳樸的村民喪失道德和倫理。

顧清淺聽百裏軒如此一說，便更懂了。

趙子也知道了！

“這夏沙國來蒼嵐國是要幹什麽？”

“殺保長！”顧清淺脫口而出。

頓時，大家一片寂靜，只有顧清淺手上的兔子還蹦迪一下。

“確定？”

“我懷疑保長手上有海柳……”顧清淺想了想，道。

“如眉這一次來是奪海柳的？”

百裏軒眼睛微微瞇起。

“像海柳這樣珍稀的寶貝出現在梅山村，居然沒有人知道……”

“噗！”顧清淺“噗”一聲，笑了：“說的好像你們來就不是為海柳似的！”

“呃？”趙子尷尬了。

百裏軒也默默地瞧著顧清淺：“你怎麽知道我們來找海柳？”

“很簡單啊！趙姨重傷，應該是除了海柳不治了吧？”顧清淺瞟著趙子蒼白的臉，又道，“你們別的地方不去，來梅山村，不就是因為聽聞海柳在這裏麽？”

顧清淺前面都還奇怪，百裏軒和趙子為什麽來梅山村，前面想著大約是要躲避仇家來偏僻山村，可是，後來，那仇人都上門了，他們還不再移移。

這裏可以說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！他們已經來過，就不會懷疑！但是，這會兒，明明在梅花嶺了，還要回去蓋茅草屋？

不是等待什麽，就梅山村的那外面有溪水，有院墻？顧清淺是不相信的！

顧清淺是以為自己猜對了，但是，百裏軒和趙子都默默地瞧著顧清淺，不說話。

——其實，我們原本是來等你爹的！

當然，他們也是有聽聞海柳，但是，絕對是沒有意料是真的在梅山村，還在保長家。

顧清淺要回去拿香囊，趙子準備晾完衣裳，去保長家看看，百裏軒說，要練成什麽功夫第九層。

雨後的晴天碧空如洗。

顧清淺想著拿來香囊後可以去飄梅鎮上去賣了賺錢，也不等趙子，便急沖沖地去梅山村了。

走到村口的時候，發現村子裏村民濟濟一堂。

平日裏大家都已經早起晚歸，耕種打柴，今個兒居然都在村裏面杵著，還有兩個道士拿著拂塵和桃木劍在比比劃劃的。

顧清淺有些驚訝，只是，她驚訝剛剛落，從裏面就沖出一個膀粗腰粗的婦人。

穿著青底水紅領子對襟印花厚褙子，膚色粗黑，正是三嬸母李珍春。

“就是她，都是她吃的兔子肉！顧家才會遭兔子精的！”

什麽啊？顧清淺還沒有回神過來，又見裏面跑出一個瘦小的身子，拽起她就跑。

“餵餵，清瑤，到底是什麽事啊？”

“我娘說，是因為你和你表哥常常抓兔子，吃兔子，招惹了兔子精，現在來村裏禍害了！你們這些禍害端倒是跑了……”風清瑤一邊說，一邊哭著跑。

好一會兒，顧清淺才明白是怎麽回事。

大約是二月二十那天晚上，她去也顧家院墻飄了一會兒，把李珍春嚇著了！

再加上，那天晚上之後，有村裏的人也看到村裏有幾條白影晃……

李珍春說，有鬼！

如眉說，有兔子精！

——百裏軒和顧清淺上顧家院墻，以及李珍春的驚叫，都有村民遠遠地路過。

他們飛速來往，村民也都只是看到兩個白影兒，便沒有看到真實人兒，所以，顧家一傳出有鬼，大家便想著這一定是有鬼了！

如眉說，兔子精！

大家一想，白白的，也有可能是兔子精！

原本也就只是這一晚，李珍春叫那麽幾下的，過幾天也就平靜的，但是，誰想，這鬼怪一傳出，接下來幾日，大家常常看到了黑夜裏有白衣飄蕩。

大人不敢出門，孩子常常被嚇哭了……

還有人說，這白兔精，這鬼是顧清淺他們仨招來……

把禍害引給他們，留給梅山村！

現在，顧清淺他們仨已經成為梅山村的公敵。

我去！顧清淺目瞪口呆。

只不過連綿下了幾天雨，他們在山洞待幾天而已，怎麽出來，就變了情節了呢？

以前，百裏軒獵來野味，顧清淺都會送左鄰右舍，前幾日，村民對她還是挺好的，熱情有加，此時，後面追來的是一大群拿著鋤頭扁擔的……

顧清淺停頓間，後面的人就追上了，特別是她家的那個三嬸母。

“滾！”李珍春對風清瑤喝道。

風清瑤想攔住李珍春，被李珍春一腳給踹了出去，在地上滾了滾。

顧清淺的腳步一滯，隨即，李珍春一步跨上，一把揪住顧清淺的頭發，叫道：“小賤人，還想跑！”

此時，顧清淺毫不猶豫地，立即地一腳踹向李珍春，李珍春慘叫一聲，顧清淺立馬跳開。

“噗！”李珍春的臉著地，也不是是撞哪兒了，右臉蛋就像被刮出一道血絲。

李珍春有剎那的眩暈，不過，也就一會兒，她拿起旁邊的一條長扁擔，就沖向顧清淺了。

“娘！不要打了！”風清瑤哭喊一聲。

顧清淺往旁邊一閃，李珍春一扁擔落空，便回身那扁擔便落在一旁的風清瑤身上：“吃裏扒外的小賤人！”就聽到風清瑤“啊！”一聲，竹做的扁擔“啪啦”一聲，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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